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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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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寇君謙在一起,她就會覺得幸福了嗎?</p>

這段日子以來,他默默看著以往的她,雖然不見得是不快樂,但日子過於空泛,目光沒有停駐的定點,始終掛在嘴角的淺笑只是一種習慣</p>

而現在,她目光停留在一個男人身上,微揚的嘴角、笑容有了重量</p>

這樣,應該就是快樂吧?</p>

這一次,他終於做對了</p>

輕淺無聲的步伐移往巷外,行經59號門牌時,大門正好開啟,與走出來的那人無預警打了照面</p>

“啊!”對方楞住,他同時停住前行的腳步</p>

是葉容華</p>

不,正確地說,只是一張有葉容華面容的……不知什麽鬼東西</p>

他斂容,冷沈眸光淩厲地鎖住她,嚇得對方花容失色</p>

“哇——”她驚叫,本能往屋內竄逃</p>

不能怪她沒膽呀!這男人的眼神好可怕,像是要收了她一樣……</p>

湛寒沒讓她有逃月兌的機會,探手攫住皓腕,指尖往她額心一劃!!</p>

只是一縷游魂?!</p>

非鬼、非妖,更不是什麽有道行的精怪,弱得隨便一個有點底子的人都能收了她</p>

但這並無法讓他神色稍緩</p>

“為什麽化成葉容華的容貌?”他質問</p>

“這也不是我願意的啊,就被畫出來了嘛……”女孩縮著肩,委屈兮兮地回答,如果有的選擇,她也想要自己的臉啊!</p>

寇君謙!絕對是這家夥幹的好事!</p>

這縷笨魂都朝不保夕了,諒她也做不出什麽壞事</p>

湛寒松了手,冷冷警告:“你最好別頂著她的臉做任何會影響到她的事,否則我不會放過你”</p>

“不會啦!”她才沒那麽壞心眼</p>

“那麽你現在又算什麽?”</p>

啥?連出門都不成喔?這麽嚴苛?</p>

“遇上她熟識的人,你怎麽辦?你只要說錯一句話、做錯一件事,帳算誰頭上?甚至遇上她,她不會被驚嚇到嗎?甚至……”</p>

“好,我知道了,我知道了!不出門就是了”不要再加深她的罪惡感了</p>

“你最好說到做到”否則他不介意親自收了她</p>

女孩揉揉手腕,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,一時好奇,月兌口追問:“你跟葉容華什麽關系啊?”</p>

他腳步一頓“沒關系”</p>

沒關系?哪會護她護成這樣?那種一心一意為她的心意,她看了好生羨慕呢!</p>

他甚至一眼就看穿她不是葉容華,如果不是相當熟悉她的人,也該是心之所戀,看的是那人的神韻與本質,不被外貌所惑</p>

唉,一人一款命,她終究不是葉容華,幸福地同時擁有兩個男人的全心全意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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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值晚餐時刻,附近用餐的地方,處處高朋滿座,他們找了幾家</p>

寇君謙這個樸實正直的男人,不懂得營造刻意的浪漫,每每陪她用餐挑的都是經濟實惠的餐點,考量的永遠是美味而不是氣氛</p>

她需要的從來也不是被當成公主放在掌心嬌寵,而是一份平穩踏實的呵護、真心誠意的陪伴,寇君謙誤打誤撞,竟給了她真正想要的</p>

和他在一起,很踏實、很平凡,卻也很安穩</p>

相偕走入他強力推薦的好媽媽快餐店,目光搜尋空桌,不經意望見角落那道身影,她定住步伐,反手拉住寇君謙,低聲說:“我們換一家,好不好?”</p>

“有空桌啊……”</p>

“換一家”她堅持地又說了一遍</p>

“喔”寇君謙搔搔頭,雖不解,還是順著她的意,一同離開</p>

角落的湛寒在她轉身的同時,擡眸凝視她離去的背影</p>

她是看了他才不願進來,他知曉</p>

她真的很厭惡他了吧?厭惡到連進入一家有他的店都排斥</p>

是啊,正如孫旖旎所言,他擺這副死樣子,哪個女人會不討厭?</p>

人都是有自尊的,他待她,態度確實傷人,莫說是心高氣傲的美人,就是一般女孩都會氣得不想甩他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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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,真的有來世嗎?</p>

如果有,請你——永遠別出現在我面前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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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必意外呢?那不是今天才有的事,早在許多年、許多年以前,她便已這般厭惡他了</p>

她不願見他,不願與他有任何瓜葛,這是她對他唯一的要求,他只能成全</p>

即使,現在不需他刻意避開,她也會離他遠遠的——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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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不是——越想避開的人、事、物,越會出現在自己眼前,這就是所謂的命運?</p>

當腳踝傳來刺痛感,葉容華懊惱地盯視散落一地的勞作素材</p>

斷了跟的高跟鞋仍穿在腳上,她顧不得跌坐在地上的狼狽,趕緊動手撿拾</p>

這個時候,來個誰都好,偏偏天不從人願,迎面而來的是最不可能動手幫她的那一個……</p>

她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有些糗,就算想避開也力不從心了</p>

湛寒有多不想看見她,從他的表情就看得出來,否則他不會每每見了她,總是下意識的蹙眉,避之唯恐不及,因此她也盡可能如他所願</p>

上餐館遇見,她走,免得影響他食欲,即使用餐時段處處人滿為患,一位難求;路上迎面而來,她繞路,只要到得了目的地,多走些冤枉路也無妨……可這回,大概沒有辦法了……</p>

丙然!他步伐頓了頓,盯視她半晌,調轉方向往回走</p>

她苦笑</p>

經由他,她大概感受得到自己有多顧人怨了</p>

循原路回到綺情街,湛寒停在59號門牌前</p>

游魂!叫寇君謙出來!</p>

他以心音傳遞</p>

屋內的人幾乎是立即地由陽臺探出頭來</p>

“他不在耶!”曲采嬪回得自然,一點也不意外他的出現</p>

包正確來說,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,要不是湛寒屢屢傳訊給她,她哪有這麽神通廣大,知道葉容華何時遇上小麻煩、何時寂寞需要人陪她說說話、何時心情低落、生活遇上啥挫折……讓寇君謙能適時陪伴身側,再冷情的美人也要對他上了心</p>

她與湛寒所作的沒有沖突,他們目的都一樣,她幫寇君謙追求葉容華,是因為知道這女人是他畢生的夢想,而湛寒……</p>

雖然他沒有說,但是她知道,他要的是葉容華真心的笑容</p>

她始終沒搞懂這人與葉容華究竟是什麽關系,如果是風花雪月的那種感情的話,他為什麽能無私地幫著寇君謙,親手將心愛的女人送到另一個手上?</p>

可若不是愛情,每每幫完他們後,看著他們相依相偎,而他默然旁觀,轉身離去時,那眼神和孤寂蒼涼的背影……她不會形容,會讓人覺得楚酸得整顆心都揪了起來,覺得她好可憐……</p>

“不在?!”出了名的宅男也有不在家的一天?</p>

“餵餵餵!全綺情街最沒資格說他宅的人就是你!”也不瞧瞧自己什麽德行!一向對湛寒敬之畏之的她,本能地護衛寇君謙,一時間竟沒大沒小地嗆他“他回家當孝子去了啦,明天才會回來”</p>

湛寒蹙眉想到街角的葉容華……</p>

未及細想,他指掌拈訣,一道微光籠罩周身,待光點散去……</p>

曲采嬪嘆為觀止</p>

丙然高人就是高人,施個小法術比桌上拿顆橘子還簡單,不過——</p>

“餵餵餵!你沒事幹麽變成寇君謙的樣子?!我警告你,不準用他的臉來做壞事——”她哇哇大叫,情急中也沒想過她憑什麽“警告”人家?</p>

湛寒沒理會她薄弱得可笑的威脅,哼也不哼她一聲,快步往人行道方向走去</p>

另一頭的葉容華,正強忍著腳踝上的痛楚,手忙腳亂地撿拾地面物品,有些較輕的紙張被風吹散,她心急地東撿西撿,懊惱不已</p>

一雙手加入混亂戰局,代她撿拾吹遠的彩帶、紙張</p>

“啊!”她仰首,見了他,露出笑容“就知道是你”</p>

寇君謙似乎總是能夠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呢!</p>

他不語,兩人合力將掉落的雜物撿拾妥當,他將紙箱放入她掌中,而後將她打橫抱起,沈默地往她家方向走</p>

葉容華輕呼一聲,但意外也只是瞬間,很快便反應過來,唇畔泛開淺淺笑花,放松緊繃的身軀,帶著些許羞意偎靠而去,輕枕向他寬闊堅實的肩膀</p>

“你今天——很不一樣”</p>

對方步伐頓了頓“哪裏不一樣?”</p>

眼神、動作,整體的感覺,都不一樣</p>

女人的直覺很敏銳,以往與他在一起,他會將她保護得很好,體貼細心又周全,但是……該怎麽說呢?就是保護得太好了,有點像在護衛一尊琉璃女圭女圭,連碰都不敢多碰她一下</p>

當然這可以說是對女性的尊重,不會毛手毛腳的男人很好,但——真愛著一個人,能夠如此理智地把持分際嗎?</p>

或許該這麽說,一個男人看待心目中的女神,與傾心迷戀的女子,兩者之間還是有差別的,前者是傾慕於莊重,後者是愛戀與憐惜</p>

他們之間始終有一道無形的距離,誰也沒刻意劃下,但它就是存在</p>

而這一刻——她竟覺得那道距離不存在了,很難形容,但這一刻的他們,好貼心、好親密</p>

一直以來,她要的也不過就是如此而已,凝視她時,獨一無二的專註眼神,心與心的貼近</p>

而她感受到了</p>

“嗯!話比較少吧!”她沒多做解釋,笑笑地說</p>

顯然,這令他困擾了</p>

皺了皺眉,思索再思索,困難地吐出:“要說什麽?”</p>

“呵——”她笑了,很愉快地笑出聲</p>

只是隨口的一句話,他何必這麽認真看待?</p>

他真的好可愛,可愛得——讓人好生憐惜要不是雙手捧著紙箱,她真想伸手去撫他皺起的眉</p>

直到此刻,她才明確感受到心的悸動</p>

他不懂她究竟笑什麽,他說了什麽讓她露出這麽愉悅的笑顏嗎?</p>

他不擅使用言語,也沒有能夠與他對談的人,一直以來,總是一個人,但如果這能讓她開心——</p>

“你說,我盡量回應”</p>

“呵,好啊”像是想到什麽,她不自在地動了動“我會不會很重?”</p>

他稍使力,輕輕拋動了下嬌軀作為回應,想起她不愛他沈默,於是又補上一句“不重”</p>

就算她在多個兩倍重量,他還是抱得動</p>

“那……如果抱著我不吃力的話,你走慢些”</p>

他困惑地低頭瞧她</p>

頰容微微赧紅,她低聲道:“只是喜歡這種感覺……”</p>

像是被他謹慎捧在心口最柔軟的地方,全心全意嬌寵護衛,交融氣息與體溫,這種彼此依偎的寧馨氛圍,她舍不得太快結束</p>

“你的腳——”</p>

“不痛”</p>

他步伐一頓,轉往另一個方向</p>

對了,應該要向她解釋點什麽他不太習慣地開口“去河堤”</p>

“咦?”</p>

她常常去河堤邊看夕陽,安安靜靜地喝上一杯咖啡,一坐就是一個下午</p>

當她心情不好、需要沈澱思緒時,總是會去那裏</p>

他……知道?!</p>

她從來沒有告訴任何人,總是自己一個人去、一個人回來,並不是習慣孤獨,只是找不到適合作陪的人——那種相互為伴,即使寂靜卻不孤單,交談卻不覺擾人的對象</p>

被她微訝又感動的眼神看得不自在,他硬是補上一句“我想看夕陽”</p>

她了然地望住他,沒說破,只是淺淺笑開“好啊,陪你看夕陽”</p>

將她安置在河堤邊的木棧道上,看了看周圍的攤販,他知道她每次來,都會買上一杯前面行動咖啡車的咖啡,但是她最近睡眠品質並不好</p>

他有些為難地低下頭,問她:“不喝咖啡,好嗎?”</p>

“好,你決定”</p>

於是他買了關東煮回來,讓她墊墊胃,也暖暖手</p>

並肩靠坐在堤岸上,好一會兒,他們都沒再開口,安靜眺望水平面的那一端</p>

他不擅找話題,更不懂如何聊天,沈默的氛圍持續過久,想起她不喜歡他太沈默,於是他努力想說點什麽——</p>

“今天,天氣不錯,應該看得到夕陽”</p>

“是啊”</p>

“你——今天還好嗎?”</p>

“除了剛剛的小狀況,大致上是不錯”</p>

“嗯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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